2015年凯文•凯利（人称KK）完成了他关于未来系列的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展望《必然》，另外两部是观察《失控》和反思《科技想要什么》。今天我们来聊聊这个系列的第一部《失控》，全名为《失控：机器、社会与经济的新生物学》（Out of Control: The New Biology of Machines, Social Systems, and the Economic World）。

《失控》成书于1994年，作者凯文凯利就是著名的《连线》杂志的创始主编。20年前，KK在书中记述了他对科技、社会和经济前沿的一次漫游，以及借此窥得的未来图景。1999年的电影《黑客帝国》（Matrix）在某种程度上是对凯文·凯利对网络文化的观察和预言的一种隐喻。

这部50万字，700多页的巨著提到今天正在兴起或大热的概念，诸如大众智慧、云计算、物联网、虚拟现实、协作、共生、共同进化、网络社区、网络经济，等等。这些概念正在和如何改变我们和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请看这本源于凯文凯利20多岁在亚洲长达8年旅行所产生的思考方式。

KK在他20多岁的时候，在亚洲旅行了8年，那是他接受新事物的时候，也因此，亚洲改变了他的想法，他成了彻头彻尾的乐观派。在印度，牛群在路上行走，火车上塞满了人，一切都在眼前飞速发展，他开始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他开始换一种方式思考……。

大自然从无创造了有。

先是一颗坚硬的岩石星球；然后是生命，许许多多的生命。先是贫瘠的荒山；然后是点缀着鱼和香蒲还有红翅黑鹂的山洞。先是橡子；然后是一片橡树林。

如何无中生有？

从计算机科学和生物研究的最前沿成果中以及交叉学科的各种犄角旮旯里，他提取出大自然用于无中生有的9条规律：

分布式。蜂群意识，经济体行为，超级电脑的思维，以及我的生命，都分布在众多更小的单元上。当总体大于各部分的简单和时，那多出来的部分（也就是无中生有的部分）就分布在各部分之中。无论何时，当我们从无中得到某物，总会发现它衍生自许多相互作用的更小部件。我们所能发现的最有趣的奇迹——生命、智力、进化，全部根植于大型分布式系统中。

Tip:这里所表达的是1+1＞2的含义，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而由质变所产生的诸如智力、生命就分布在早就存在的各部分中。

自下而上的控制。当分布式网络中的一切都互相连接起来时，一切都会同时发生。这时，遍及各处而且快速变化的问题，都会围绕涌现出的中央权威环行。因此，全面控制必需有自身最低层相互连接的行为，通过并行方式完成，而非出自于中央指令的行为。群体能够引导自己，而且，在快速、大规模的异质性变化领域中，只有群体能引导自己。想要无中生有，控制必然依赖于简单性的低层。

Tip:这使我想到了中国历史上出现的历次改革，自上而下的改革往往以失败告终，而自下而上的改革往往可以成功，邓小平的“黑猫白猫”理论正是这种自下而上控制的最佳表达。

递增收益。每当你使用一个想法、一种语言或者一项技能时，你都在强化它、巩固它，并使它更具被重用的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正反馈或滚雪球。成功孕育成功。这条社会动力学原则在《新约》中表述为：“凡有的，还要加给他更多。”任何改变其所处环境以使其产出更多的事务，玩的都是收益递增的游戏。任何大型和可持续的系统，玩的也是这样的游戏。这一定律在经济学、生物学、计算机科学以及人类心理学中都起作用。地球上的生命改变着地球，以产生更多的生命。信心建立起信心。秩序造就更多秩序。既得者得之。

Tip:还记得我们之前曾说过“强者恒强”吗？

模块化生长。创造一个能运转的复杂系统的唯一途径，就是先从一个能运转的简单系统开始。视同未加培育就立即启用高度复杂的组织——如智力或市场经济，注定走向失败。整合一个大草原需要时间——那怕你手中已掌握了所有的分块。我们需要时间来让每个部分与其他部分相磨合。通过将简单且能独立运作的模块逐步组装起来，复杂性就诞生了。

Tip:复杂性并不是行为追求的目标，它是自成长的结果，最终产生了对于外部环境变化的适应能力和抵抗风险的能力。这种适应性和抗风险能力并不能够事先设计好，它需要时间来自己发展，这也是那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方法最终使中国完成向市场经济的成功转型。

边界最大化。世界产生于差异性。千篇一律的实体必须通过偶尔发生的颠覆性革命来适应世界，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灰飞烟灭。另一方面，彼此差异的实体，则可以通过每天投在发生的微小变革，来适应世界，处于一种永不静止但却不会死掉的状态中。多样性垂青于那些天高皇帝远的边远之地，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那些混乱时刻，以及那些被孤立的族群。在经济学、生态学、进化论和体制模型中，健康的边缘能够加快它们的适应过程，增加抗扰力，并且几乎总是创新的源泉。

Tip:或许用边缘最优化来形容可能更贴切，不变被淘汰，颠覆式变化则可能灰飞烟灭，过犹不及。

鼓励犯错误。小把戏只能得逞一时，到人人会耍时就不灵了。若想超凡脱俗，就需要想出新的游戏，或是开创新的领域。而跳出传统方法、游戏或者是领域的举动，又很难同犯错误区别开来。就算是天才们最天马行空的行为，归根结底也是一种试错行为。“犯错和越轨，皆为上帝之安排，”诗人威廉.布莱克这样写道。无论随即还是刻意的犯错，都必然成为任何创造过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进化可以看做一种系统化的错误管理机制。

Tip:生物界的进化往往来自DNA的变异，那是不可预期的，也是一种“错误”，但是正是这些相对以往“正确”的“错误”，给了生物界适应环境变化的机会和能力，杀死了“错误”，也就杀死了生存下去的机会。

不求最优，但求多目标。简单的机器可以非常高效，而复杂的适应性机器则做不到。一个复杂结构中会有许多个“主子”，系统不能厚此薄彼。与其费劲将任一功能最优化，不如使多数功能“足够好‘，这才是大型系统的生存之道。在任一复杂实体中，纠缠在一起的驱动因素如此之多，以至于不可能明了究竟是什么因素可以使系统生存下去。生存是一个多指向的目标。而多数有机体更是多指向的，它们只是某个碰巧可行的变种，而非蛋白质、基金或器官的精确组合。无中生有讲究的不是高雅；只要能运行，就棒极了。

Tip:对于复杂结构来说，追求最优意味着放弃其他机会，而多而不精的“刚刚好”却带来了许多生机。

谋求持久的不均衡态。静止不变和过于剧烈的变化都无益于创造。好的创造就犹如一曲优美的爵士乐，不仅要有平稳的旋律，还要不时地爆发出激昂的音节。均衡即死亡。然而，一个系统若不能在某个平衡点上保持稳定，就几乎等同于引发爆炸，必然会迅速死亡。没有事物能即处于平衡态又处于失衡态。但是事物可以处于持久的不均衡态——仿佛永不停歇，永不衰落的边缘上冲浪。创造的神奇之处正是要在这个流动的临界点上安家落户，这也是人类孜孜以求的目标。

TIP：这里强调了从时间维度探讨创造，创造来自于持续的不均衡，是动态的、纵向的、可以从历史角度来观察的。

变自生变。变化本身可以结构化的。这也是大型复杂系统的做法：协调变化。当多个复杂系统构建成一个特大系统的时候，每个系统就开始影响直至最终改变其他系统的组织结构。也就是说，如果游戏规则的设立是由下而上的，则处于底层的相互作用的力量，就有可能在运行期间改变游戏规则。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使系统产生变化的规则，自身也产生变化了。要做到从无中生出最多的有，你就必须要有能自我变化的规则。

TIP：来点正能量，不要以为个体太渺小，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改变着历史。最后用来中国古代一位哲人的话可以概况所有这9大规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子《道德经》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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